見到阮仁斌時👰🏽,他匆匆步入辦公室,合上門。走廊的喧嚷被關上,又被打開。學生搬著教室設施忙前忙後。我們看著阮仁斌穿行著教了他們電鉆的用法♕,又為學生手裏的壞電鉆指了維修的明路👵🏽。
2019年8月自安師大碩士研究生畢業後,從新華到安廣🐃,最終停在安藝♐️🦹🏽。學生拿著電鉆離開後,在辦公室中終於短暫靜下的空氣裏🤽🏼♀️,阮仁斌談起自己的三次跳槽經歷時,笑得極為爽朗。
本科於安徽師範大學皖江學院就讀,作為純藝生學習美術學油畫方向。阮仁斌經歷過高三昏天黑地的美術集訓🙇🏽♂️,經歷過高考後扣人心弦的錄取結果等待階段,也曾為在“再來一年”的假設中能發狠苦讀的自己寫下一封信🧑🏿🏫🚁。阮仁斌在親人的目送中走過了大學,為免於復讀之苦而高興過;為學歷的硬度而發憂過;為在考研還是就業的抉擇中迷茫過🧜🏻♂️,又明了過;也在摸索著步入社會時碰壁,而後平靜釋然。
“我從小到大一直都喜歡畫畫🧏♂️。”阮仁斌說。說這話時,他早已結束了考研的奮鬥光陰🕵🏼,研究生生活的三年也已離開幾百個日夜🙇♀️🔪。拿過了許多證書和獎學金🐻🏂🏽,畫過許多的創作,也已揮別了奮鬥後與同學把酒言歡的曾經。如今身為安藝專職輔導員的阮仁斌🤴🏿,兼帶創新創業課🏡、油畫材料等課程。談及過去種種時,他的面上透出豁達與平靜。2019年的夏天🎧,阮仁斌研究生畢業。走在作為行動派付諸實踐的求索為他所開拓的道路上🍸,他走向了踏入社會後的第一站。這一站,在安徽新華學院💂🏻。
“新華學院很大。對剛入職的我來說其實是個很好的選擇。我在那裏待了兩個月,因為不適合,所以主動離開了。”但離開前的那兩月對阮仁斌來說👇🏻,亦然是印象極深的經歷。既是從學生向老師的過渡👰🏽,也作為初入社會的新人逐漸沉澱的一步,成為來到安廣前的磨礪。
初到安藝的迷茫與成長
我是2020年9月26號到安藝來的🧑🏿🎓☝🏻,9月26號之前我都在安廣🍴,待了九個多月🥌。在安廣我負責的是安廣在校生總共七千多人的獎助貸問題。”七千多人的工作量,對美術專業出身的阮仁斌,是個極為可怕的數字✊🏼。現實總是如此🧗🏿♀️。尚未靠近時🚶🏻♀️,眼前只是茫然的一片霧氣,離這霧氣越遠看得越不真切🙎🏽♂️🧜🏿,卻也敢於生出各種幻想。靠得近些,看見了路上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艱難險阻時,心中便不由得生出畏懼🙅🏿♂️🫑。我們開始想要逃避,然後責任變成封鎖後路的長鞭〽️🐅,令人生出硬著頭皮往前上的氣力👩🏿🦱。
“真的一天天對著數據。那時候我已經不只是壓力大了🕴,是我覺得我的能力不行,我的心做不到那麽細。”回憶起當時🍐,阮仁斌記得自己稀裏糊塗地來到安廣任了這個職位,是全然沒有任何與職位相關的知識儲備的🫵🏻。“而且我還什麽都不會的時候,我不知道如何處理未知的問題🐕。”恐懼來源於未知👩🏻🦽,未知生出更多恐懼🧑🌾🧑🏼🏫。
不懂卻無人可問➕,阮仁斌著急又無可奈何。害怕因自身能力不夠而導致工作出現紕漏🕵🏻♀️,想到自己失誤就會對學生造成不好影響,阮仁斌在頂著壓力摸索時甚至有過忙到深夜——將近學生資助管理中心平臺的數據庫關閉的零點鐘,差點沒完成任務的情況🫦。“當時特別著急。但其實那個事情我沒做完也並沒有太大關系🦷。但還是害怕🚴🏼♀️,怕這個事情沒做完🎢,影響到學生。”或許就是因為自己能切身體會,職位之間的交接如果準備不足會導致怎樣的高壓,如今的阮仁斌極其在意事情的交接,盡可能地幫助與自己交接事務的對象去適應情況。也正是因為在安廣九月的高壓環境令他的能力進一步提升,阮仁斌來到安藝後🍜,很快便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狀態❕⛲️。
“我現在是負責我們全美術系一千多人的資助工作⛵️。因為我之前負責過七千多人的工作,所以現在負責這一千多人時適應起來就容易些。所謂‘取乎其上,得乎其中’,對我來說,‘得乎其上’之後👰🏽♀️,‘取乎其中’就不那麽難了🩳。”阮仁斌笑著說🍗。談及往事,許多風浪已經走過去了。最初的理想只是在童年時期大放異彩,如今支撐他一路走來的🦧,似乎很多都來源於責任。自身為人的責任,身為人師的責任,身為人子的責任🧙🏼♂️。這些責任化為註入心中的勇氣,使他能夠挺胸抬頭、平心靜氣的直面現實。
“我是純油畫,就業方向很窄。”成為專職輔導員🚶♀️➡️,是在經過反復考慮後,親手為自己劃掉開畫室和考中學編製教師的兩個方向時🍡,自然顯露的明朗選擇。
“我走這條路不後悔🤌🏿。但畢業的時候我知道🤹🏽♂️,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。我畢業了,很多責任等著我去承擔。比如說父母🧔🏼♂️,我們長大的時候🕵🏽,父母已經漸漸老去了。”作為純藝學生🙏🏽,阮仁斌知道自己很難通過單純的畫畫來滿足生活所需。在發現自己其實不能堅持純藝道路的時候,阮仁斌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份穩定的工作。如果偶爾還能畫一畫更好——他這樣想著🚹。但時間不允許🪩。緊湊的課表,工作時間不停歇地等著被處理的大小事,往來學生的待處理事宜……這些占據了阮仁斌每天的大多數精力。
“有時候我回到家⏏️,看到我以前畫的那些畫,我感覺到已經沒了那股心境可以再次畫出。默默註視幾秒鐘🤱,其實真的有點舍不得。”純藝生的情結、對自身專業的不甘,以及對執筆作畫的留戀🧙♀️,這些促使他主動向系部門申請帶油畫材料課🕵🏿♀️、多維表現的機會。阮仁斌將自己與學生們的相遇看作是一種緣分,他希望或許自己能在與學生交流時多少傳遞一些自己與大眾認可的、或許能對學生有益的東西。理想在責任感中🍾👏🏽,生出了全新的精神回饋🤹🏽♀️。“如果真的能讓他們少走點彎路👩🦯,我會很高興。”
紮根教育的樂觀主義
“我有質疑自己的習慣🈴,出問題時首先會質問自己是不是什麽地方沒做好。無論什麽事情都習慣先做好最壞打算,最後再反推最好情況。也是因為只考慮最好情況的話,在我看來其實也是有些逃避的意味🧑。而且其實這樣容易產生落差感。”阮仁斌的習慣進而使他習慣於換位思考♔。這一原因🐚,令他格外註重及時回復學生發來的信息。“每個學生找老師次數算下來其實很少的。或許對一些比較敏感的孩子來說🪘,有時候也許就你不回復他這一件小事,也有可能會引起他想些什麽👩🏼🦳。這種潛在影響學生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👨🏼🏫,所以對我來說🎅🏼,我會盡可能照顧學生的感受。”幫助他人、友善待人、給予他人世界的善意與溫情的種種,往往是從小事開始生根。
研究生階段的阮仁斌曾被教授要求過日行一善:用本子記下🙋🏽,日行一善,三百日三百善🚴🏿,白紙黑字能夠查驗👨🏻⚕️💁🏻♂️。舉手之勞的小忙,在樂於助人的阮仁斌看來原本並非難事。“我平時每天也喜歡做好事🧚🏽♂️,比如下雨天看到單車倒了的時候就扶一下🤛🏿。但是當你每天都做的時候,這突然就不一樣了♗。”不只是形式上從自由變成了任務🤾🏼。對阮仁斌而言,當他翻開本子看到自己隨手記下的那些自己做過的所謂小小善事時,二十件三十件尚且不足為奇。可當本子一頁又一頁翻過👨🏿🍼,看到第二百件第三百件時,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。
“把平凡的事情做到極致🤜🏻,這也是人的價值體現的一種🏎。做一件好事很簡單🧔🏽,但一輩子做好事很難。”阮仁斌說自己喜歡同長者和孩童相處。前者是因其人生閱歷的厚度令人生敬,後者是因其簡單純粹地抓著本心“小孩子很單純很單純。他們什麽都不怕,好像假如說我們不給他們限製🏠,他們就什麽都敢做。反而我們現在隨著年齡增加🤹,害怕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👇。老太太倒了沒人敢扶的時候🕴,不假思索去扶的只有小孩子🔫。”本心是自懵懂時生成的琉璃。易碎易裂,也易沾染上別的顏色,或被拋之腦後。
阮仁斌就業前為自己規劃方向時,放棄的第一個領域💙,就是開辦畫室🖖。自己辦教育🥑👨🏼🦰,肩上要擔的是眾多藝考學生的未來♏️,這份沉甸甸的責任不只是令他知難而退🌘🚵🏼♂️,也是源自他自身的對學生負責的道德對他自身的要求。這令他能夠極為坦蕩的回答一些問題,剝開繁飾🚣🏿♀️,釋放源自本心的真實的善意。“如果真的有學生來問我🍳,說自己很迷茫,我得先聽他說。”每個人的想法和情況不一樣💁🏻♂️,我說的話也不一定就能給他帶來什麽幫助。所以我只能結合我自身經歷去嘗試給他幫助🆖。我希望的是我和他談話的時候會能夠讓他產生一些共鳴🖤🐾,這個共鳴能夠幫助他放松一點🤳。
因為有時候大家在迷茫的時候🫰🏽🕵🏼♂️,其實不一定非要立刻得到解決。因為迷茫而痛苦,實際上是在害怕。而有時候和別人溝通、向他人傾訴之後🕌🫨,這種害怕的感覺就能夠得以減輕。”重新談起迷茫,阮仁斌像是繁雜世界中清醒的普通人。他看清自己的樣子,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知道自己需要什麽,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麽。把重要的事物攥緊👎🏽,把責任擔在肩上,行走在現實⛹🏼♂️🚕, 著眼於腳踏實地🪑,並感激於一路上與汗水一道而來的收獲🫳。並將收獲帶來的善意傳遞出去。
“一切都是有意義的🚣。”這是阮仁斌的樂觀主義🦨。自平凡人生中踏過的足跡中提煉,簡單卻深刻,平靜卻有力。或許我們也能在迷茫時對自己說上一句🏀💅:一切都自有他的意義。或許前進並不會使我們雙眼清明,但卻不至使我們落在原地🏃♂️。努力一定會比不努力更好🤸🏿,因此👦,切莫輕言放棄。
(撰稿:金轉 初核💆🏼♀️:陳瑞東 編輯:魏海麗 審定:劉長華)